高棉语即柬埔寨语,是柬埔寨主体民族高棉族所使用的语言。截至2023年4月数据统计,柬埔寨全国人口1600万,大约1200多万人使用高棉语。
据历史记载,公元一世纪柬埔寨建国后,高棉语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。随着婆罗门教、佛教传入,柬埔寨曾使用梵文、巴利文,现在的高棉文就是属于巴利文字母系统的一种民族文字,它很可能是公元十三世纪时创制的,是在印度古代婆罗米字的变体基础上改造而成。
韵律
高棉语的词,具有Ma、MiMa、MaMa、MiMaMa、MiMaMiMa等形式,其中的MaMa大都为双声或叠韵,MiMaMa、MiMaMiMa等形式可以认为是MaMa加Mi的变化形式,其音节的基本形式,同样只有Mi和Ma两种。
高棉语中的两个声域,是原来声母辅音的清、浊对立消失后才出现的补偿手段。
在汉语中,现在一般人所说的《切韵》系统,实际上根据的是《广韵》系统,广韵共分为二百零六韵。
《切韵》系统在汉语史的研究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,语文学家们根据《切韵》的语音系统上推古音,下推今音,可以解释古代汉语现代汉语许多语音现象。
古汉语的全浊声母也像高棉语、泰语等一样,有全浊不吐气和全浊吐气两套。
柬埔寨主要讲高棉语,但在华人社区和华人家庭相对集中在首都金边中,则操双语—高棉语和华语。由于在柬华人绝大多数是潮汕人,所以“华语”实际上指的是潮汕话。
广东的潮音一般来说,声母有17个(不包括零声母),韵母80个左右,声调8个,平上去入各分阴阳。潮汕各地的语音差别主要表现在韵母。
柬埔寨的潮语由于长期受高棉语影响,出现了与本土潮语不同的成分。
拿揭阳话与汕头话比较,有显著的差异。比如:揭阳话中,把汕头念[iou]的中古宵、萧两韵的字念为[iau]。
声母
潮汕话有17个声母。它们是p,p’,b,m,t,t’,n,l,ts,ts’,s,z,k,k’,g,ŋ,h。
柬埔寨的潮汕人讲的潮汕话中,辅音声母同样也是上面的17个,但从发音看,存在着以下差异:
1.清音不清,浊音不浊。潮汕话读[b]的字如马、武、目、闻、无、米、母、麦、物、等,声母带有较强的清音化倾向,听感上有点接近于[bp]。
2.把潮汕话念“舌尖中齿龈音”声母的字念成舌叶音,且发音部位后移,略带翘舌。如儿[ʒi]。
3.个别声母的字出现异读。如月,读[gueh]和[vueh];袜,读[gueh]和[mueh]。
上述声母发音差异的产生,可能是潮语和高棉语长期共处的结果。在高棉语中,唇音、舌尖音和舌根音都有清和浊两套辅音,柬埔寨潮汕人在讲潮汕话时,很容易受其影响而出现“清音不清,浊音不浊”的模糊音色。
韵母
柬埔寨潮语的韵母与潮汕本土都没有撮口呼韵母。比如,“群”读作[kuŋ],“雪”读作[soh];
柬埔寨潮语虽有鼻化韵,但管字很少。潮汕本土读鼻化韵的字被念成纯口韵,丢失了鼻化的成分。如“胆”字,本土潮语读[taN],柬埔寨潮语读[ta]。
声调
柬埔寨潮语与本土潮语一样,都有个声调。平上去入各分阴阳,但调值情况却比较乱。
然而柬埔寨潮汕人读的汉字声调比较乱,大部分调类都出现两种调值的混读。比如本土潮语阴上53,柬埔寨潮语读作53/55;阴去213,柬埔寨潮语读作213/21。
出现这种现象,一方面与高棉语本身不是声调语言有关,另一方面与异国华人青年较少接触汉语书面语有关。
在柬埔寨潮汕后代的乡音中,还有白读、训读和以变调为本调的现象。
白读
潮汕话是闽南话的一支。闽南方言的重要特点是有丰富的文白异读。在海外华人社区和家庭中,潮汕话总是以口语形式出现,即只在日常口语交流中出现。而口语词大多读白读音,因此当他们看到汉字时,就只能念出它的白读音。
训读
训读也是闽南方言的重要特色,即看到某个字,不读这个字的字音,而读与这个字同义的另一个字。与白读现象一样,这种情况也是因口语的习惯读音造成。如发音人见到“怕”字不读[p’aN],而读成[kia],[kia]是“惊”的白读音。
以变调为本调
潮汕话有丰富的变调形式。在一个“义段”中,不管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,除最后一个字读本调,前面各字多读变调。如“放”,本调为213调,但在“放行”一词中,要读成[paŋ55],由213调变成55调。
词汇
柬埔寨潮汕人后代对潮汕话多数不仅能听懂,而且能讲。其主要的原因是很多词沿用了潮汕本土的说法。比如:
有一些旧词,如今潮汕本土已经不用或只在老派口语中偶现,但在柬埔寨潮汕青年口语里仍然可以听到。如钱或货币仍叫“镭”[lui33]。
但也有些词,柬埔寨潮人变更了原来潮汕本土的叫法,如农民称为“田内人”,带鱼叫“白鱼”,味道苦叫“盐”,烩菜叫“什菜”,大后天叫“再后日”,拜神叫“拜庙”,也叫“拜佛”。
由于潮汕人在高棉有久远的居住历史,所以潮汕文化对高棉文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。从语言的角度看,就是使得许多潮汕词语尤其是饮食词语被吸收进高棉语中,即高棉语里常见的潮语借词。其吸收的方式是音译。如:膏药、粿条、牛、凤、阿姐、芥兰等。
语法
柬埔寨潮汕话在语法上与广东潮汕话没有太大的差别。但否定形式常用“无”和“免”而不用“唔”。
“唔”“无”“免”都是潮汕话的否定词,在广东潮汕话里,“唔”是不的意思;“无”是没有;“免”则是不用,不必的意思。三者含义有区别。如:
伊唔来—他不来;
伊无来—他没有来;
伊免来—他不用来。
柬埔寨潮语不说“唔”,把该用“唔”的否定句改为用“无”或“免”。如把“我不要”说成“我无欲要”,把“我不去”说成“我免去”,把“我不吃”说成“我无食”或“我免食”。
被字句和给字句都用“和”。与泉州、台湾闽南话的用法相同,但广东潮汕话不用。如:
我和伊十圈银。—我给他十块钱。
我和伊蜀本字典。—我送给他一本字典。
在柬埔寨人口中,有十分之一是中国广东潮汕籍华侨,他们在柬埔寨都操双语—高棉语和汉语中潮汕方言。潮汕方言主要在华人社区和家庭内部使用。由于两种语言的长期接触和互相影响,导致语言内部出现了诸多变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