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诗人李商隐有一首著名的诗,叫《贾生》,这首诗写的是西汉的贾谊。诗曰:
宣室求贤访逐臣,贾生才调更无伦。
可怜夜半虚前席,不问苍生问鬼神。
要理解这首诗,必须了解它的由来。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里说,贾谊因为太有才华,被文帝重用,却遭到一帮老臣如绛侯周勃、颖阴侯灌婴、东阳侯张相如、御史大夫冯敬等人的嫉妒,在皇帝面前诋毁他。文帝从此疏远了贾谊,不再采纳他的建议,并派他去做了长沙王的太傅,故后世称他为“贾长沙”。
又过了一年多,贾谊被征召到京城觐见皇帝。正赶上文帝坐在宣室接受神的赐福。文帝有感于鬼神之事,便向他询问鬼神的本源。贾谊就详细说明了鬼神形成的情形。一直谈到夜半,文帝不知不觉地在座席上向贾谊面前移动。谈完之后,文帝说:“我好久不见贾生了,自以为超过了他,今天看来还是不如他”。不久,就任贾谊为梁怀王刘揖的太傅。梁怀王是文帝喜爱的小儿子,好读书,所以文帝让贾谊做他的师傅。
这首《贾生》的历史背景就是这样,反映了文帝老年时已不关心民生,而是更关心自己长生不老的历史史实。
李商隐借此诗抒发自己的怀才不遇之情。逐臣,贾谊去长沙就是被放逐的。
关于贾谊的结局,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里说,”文帝复封淮南厉王子四人皆为列侯。贾生谏,以为患之兴自此起矣。贾生数上疏,言诸侯或连数郡,非古之制,可稍削之。文帝不听。居数年,怀王骑,堕马而死,无后。贾生自伤为傅无状,哭泣岁馀,亦死。贾生之死时年三十三矣。”
贾谊才华横溢,可惜未能“货与帝王家”,且英年早逝。但他敏锐观察到分王封地的危险,并大胆向文帝进谏,真是很有政治眼光。
贾谊是梁怀王的老师,晁错是太子的老师。晁错同样因文才出众被文帝赏识,历任太常掌故、太子舍人、博士、太子家令、贤文学,后来被景帝尊为“智囊”。
削藩,这是贾谊和文帝没有做到的事,晁错和景帝却做到了。不过,最后晁错成了“背锅侠”,下场凄惨。
景帝即位后,晁错被提升为御史大夫,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推进“削藩”。奏章呈送上去,皇上命令公卿、列侯和皇族一起讨论,没有一个人敢反对,只有窦婴敢与他争辩。
晁错的“削藩”法令有三十章,诸侯们都反对,痛恨晁错。晁错的父亲听到了这个消息,就从颖川赶来,对晁错说:“皇上刚刚继位,你执掌政权,侵害削弱诸侯的力量,疏远人家的骨肉,人们纷纷议论怨恨你,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晃错说:“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,不这样的话,天子不会受到尊崇,国家不会得到安宁。”晃错的父亲又说:“照这样下去,刘家的天下安宁了,而我们晁家却危险了,我要离开你回去了。”便服毒药而死,死前说道:“我不忍心看到祸患连累自己。”
晁错的父亲死后十几天,吴楚七国果然打着“杀晁错,清君侧”的旗号起兵反叛。窦婴、袁盎等与晁错有矛盾的权臣也同步进言,导致景帝以为杀了晁错就可以平息叛乱,于是将他腰斩于长安东市。后来景帝了解真相后,也后悔错杀了他。
贾谊留给后世的名篇是《过秦论》,晁错留给后世的名篇是《论贵粟疏》。
李商隐的《贾生》很有名,但明朝思想家、文学家李贽专门创作了一篇名为《晁错》的纪念文章,同样值得一读。